提起馬爾他,腦海裏泛起了地中海的細小島國馬爾他共和國(Republic of Malta)。印象上,這個小國在世界盃歐洲區外圍賽,以及歐洲國家盃外圍賽時有出現,提供予同組強隊理想的比賽結果。但我今天要說的馬爾他不是這個國家,而是位處波蘭第五大城市波茲南(Poznan)的馬爾他湖(Lake Malta)。
一個人在旅途上,看的都很隨意。波茲南的電車、老城區都在翻天覆地的重新整理中,反正大部分地方我都用雙腳步行體驗,交通工具如何整修,道路如何改行,跟我的關係都不大。在香港走路太少,旅途上的銜枚疾走,正可彌補平日的不足。
住處附近有波茲南的舊動物園,到訪之日白雪飄飄,顯得有點破落而肅殺。舊的不走,新的不來。既然市區裏有舊動物園,所以名之為舊,必因在遠處有新的,果然在稍為偏遠的馬爾他湖旁邊,蓋了一個新動物園。到不同地方旅遊,看人之餘也特別喜歡看動物,野生動物會視乎這個地方的環境與氣侯,保育措施如何也影響了動物的數量與種類。動物園裏的動物,則可以對這個地方如何理解人與動物共融加深了認識。波茲南動物園新舊俱備,正可印證了波蘭對於動物的關注面已有不同。此非本文重點,暫且不談。
波茲南舊動物園入口。(作者提供)
白茫茫的雪地,零下的溫度,大象、犀牛、長頸鹿都待在供暖的房間裏。這裏的動物園,每種動物的住處,都分為室內與室外兩部分。大象、犀牛、長頸鹿生活在熱帶或亞熱帶地區,牠們不單止在嚴寒的天氣下會罷工,甚至乎連生存也成疑問,暖氣成為了牠們的唯一救星。不過,違反了動物生存的環境,勉強熱帶動物在寒帶抗冷生活,教育這裏的小朋友多認識此處本無的動物,牠們可算是為了人類的教育事業而無奈犧牲。
遊畢波茲南新動物園,走出大門,往左邊,有著一條林中小路。路旁還有著名的馬爾他公園鐵路,不過小火車只在春夏秋(每年的五月至十月)營運,我既在隆冬到訪,自是無緣乘搭。不坐火車,便腳踏實地走到馬爾他湖,路程不遠,四十分鐘可到。早上剛下過雪,天朗氣清,小徑兩旁樹木茂密,葉已落盡了,剩下疏落有致的枯枝,伴隨而來的乃是冬日的肅殺。沿路行人不多,有的都是有備而來,雙手撐著雪杖,慎防雪地路滑,緩緩的走,好不寫意。
世間有自然風光,也有人文景觀,更有人造而結合自然與人文的半人造景觀,馬爾他湖便屬後者。原本,賽碧娜河(Cybina River)流經波茲南地區,在上世紀五十年代,當地政府便將築壩蓄水而成湖泊。此外,湖邊的水上公園、游泳館、室內溜冰場、迷你高爾夫球場、人工滑雪場等便陸續落成。這裏成為了波茲南居民,以至外地遊客消閒娛樂的好去處。
馬爾他湖彷彿跟體育運動有著不解緣。這裏是歐洲其中一個歷史最悠久的人工賽艇比賽——馬爾他賽艇比賽(The Malta Regatta Course)的舉行場地。這裏也多次舉辦賽艇世界盃賽事,更於一九九〇年、二〇〇一年、二〇一〇年、二〇一二年舉辦了ICF獨木舟衝刺世界錦標賽,是其中一個多次舉辦這項國際盛事的城市。波蘭有著嚴寒的冬天,划艇比賽自是在夏天進行。但這裏的運動明星,卻是不分冬夏,參與不同的體育項目。
馬爾他湖畔的奧運名將星光大道。(作者提供)
作為遊客,如何尋覓波茲南的體育健將呢?不必跑到博物館,更不必遊弋在互聯網上,走在馬爾他湖畔便可解決。這裏最為特別的風光是湖畔的奧運名將星光大道。美國洛杉磯的荷里活星光大道,閃耀著二千多位蜚聲中外的國際影星;香港也有影視明星的星光大道,有著一百一十五位貢獻非凡藝人的名字(有些還沒來得及打手印),不枉東方荷里活的雅號;在中國大陸有歌頌華僑的江門星光大道,這個星光大道由三十一位對學術研究具有重大貢獻的院士人像所組成。用上甚麼人物作為這個地方的星光大道,顯而易見,代表了對哪些人物的重視。波茲南的人口五十多萬,透過星光大道,讓人們看到了甚麼東西在這裏最受珍視。例如Kazimierz Gzowski(卡齊米日.格佐夫斯基,一九〇一至一九八六),乃是波蘭男子馬術運動員。他曾代表波蘭參加一九二八年在荷蘭阿姆斯特丹舉行的夏季奧林匹克運動會馬術比賽,並獲得團體場地障礙賽銀牌。Gzowski的座騎名為Mylord,Gzowski同時也在這次比賽的個人場地障礙賽取得了第四名。較為近期的運動員當然還有許多,並與馬爾他湖有點關係,例如Aneta Konieczna(阿內塔.科涅奇納,一九七八-),乃是著名的波蘭女子皮划艇運動員。她曾代表波蘭參加一九九六年、二〇〇〇年、二〇〇四年、二〇〇八年和二〇一二年夏季奧林匹克運動會皮划艇比賽,獲得一枚銀牌和二枚銅牌。在馬爾他湖星光大道的介紹座上,我們看到了她在二〇〇四年雅典奧運取得的一枚銅牌(女子五百米雙人皮艇),以及在二〇〇八年北京奧運取得的一銀(女子五百米雙人皮艇)。其實,Konieczna在二〇〇〇年悉尼奧運在同一項目早就奪得了一枚銅牌,何以在介紹座上未加說明,便不得而知了。馬爾他湖便是一個理想的賽艇場地,在這裏孕育出世界級運動員,不亦宜乎!
Aneta Konieczna的介紹座。(作者提供)
疫情過後第一次出門遠遊,這次來到波蘭的土地上。口罩早就在這裏絕迹了,我想,配戴口罩可以預防呼吸道傳染病,無人不知,但無論是否有病,是否願意,只能一律罩口見人,失卻了選擇的自由,才是惱人之處。今天,我們經過了三年的疫情,是否戰勝了呢?我不敢說,但人與人終於能夠脫離口罩而相見,代表著大家翻開了人類歷史的新一頁!
原文刊於《香港作家》第二十一期(2023年6月號)